在老張的精心培育下，靈芝長勢好、形態(tài)美。記者李青攝
老張等人自制的接種箱。
20年追夢“把靈芝請進太行深山”，不惜外出“偷”藝、婉拒高薪
靈芝自古以來就是吉祥、富貴、美好、長壽的象征，有“仙草”、“瑞草”之稱。如今，這棵“仙草”帶著贊皇縣貧困山區(qū)農民發(fā)家致富、改變家鄉(xiāng)的夢想，在一片原本貧瘠的農家地里扎根、散葉，成為當?shù)氐闹赂?ldquo;仙草”。這是60歲贊皇山區(qū)老農張鳳春畢生的夢想，更是山區(qū)農民千百年來寄予土地最深切的厚望。
夢想地里長“仙草”,做夢能笑醒
贊皇縣是國家級重點扶貧開發(fā)縣。今年60歲的張鳳春是贊皇縣許亭鄉(xiāng)北潘村一位普通農民，村里人都喊他老張。“我最愛看電視上農民致富的節(jié)目。”在老張心里，一直揣著改變家鄉(xiāng)、脫貧致富的夢想。他的家鄉(xiāng)處于半山區(qū)，是個閉塞的山村。上世紀80年代末，他家里有了電視。通過電視，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，看到了太多農民朋友依靠勤勞的雙手致富的故事。
老張的家鄉(xiāng)有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綿延山脊，山里長著黃芩、天麻、遠志、柴胡等草藥，縣里藥材公司的人常到山里收購藥材。老張也常去山區(qū)采藥，給媳婦治病，給孩子們換零用錢，但山里的野生藥材一天比一天少。
老張想，山區(qū)氣候環(huán)境好，種出的糧食都比平原上好吃，若是種藥材，品質一定錯不了。“我的家鄉(xiāng)天寬地闊，有著得天獨厚的氣候環(huán)境，為什么就甩不掉貧困的帽子？”張鳳春反復咂摸著這句話，也?；孟胫幸惶熳约邑汃さ耐恋厣夏荛L出致富“仙草”。有時候做夢，老張也能笑醒。
老張的媳婦常年臥病在床，孩子們也還小，他們都需要老張，老張騰不開手，夢想只能深埋在心底。
年過半百的張鳳春赴陜西“偷”藝
上世紀90年代，村里人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外出打工，都掙了錢回來，但老張沒走。老張開始跟著藥材公司的藥師學著種知母、遠志、桔梗。家的地里除了種夠老兩口的口糧外，剩下的地，還有自己開墾出來的地，全都成了老張的試驗田。
除了照顧生活不能自理的妻子，老張的所有時間都耗在了地里。耕地施肥、澆水除蟲……每一樣老張都做得非常仔細認真。實驗種植本土藥材兩年，老張成功了。但讓貧瘠的土地真正長出致富“仙草”，老張覺得還得再學藝，種一些稀缺、名貴的藥材。
2002年，老張50歲了。但他還是毅然打起鋪蓋卷兒，在縣農機局一位工作人員的介紹下，只身到陜西楊凌，在一位知名菌類專家的試驗田里，當了一名不要錢的雜工，吃住在試驗田邊的陋室里。
“專家的試驗田里長著天麻、靈芝、豬苓、茯苓等藥用菌類，這些菌類都特別難培育，但在專家的試驗田里，卻長勢喜人。”老張說，這些人間難覓的“仙草”讓他眼界大開。
兩年后婉拒高薪毅然返回家鄉(xiāng)
“藥用菌類的培育和種植，需要大量的闊葉雜木枝干，而我家鄉(xiāng)的山上，長著漫山遍野的闊葉雜木。如果能將‘仙草’扎根家鄉(xiāng)，貧瘠的土地肯定也能生金。”老張說，他在專家的試驗田里白干了兩年多雜活兒，最苦最累的活兒他都搶著干。在這里的每一天，他都特別興奮，渾身都是勁兒。
“專家的每一句話，我都暗暗記下，漸漸掌握了種植技術，專家還曾采納過我的建議，改良了菌類的保濕技術。大大降低了人工成本不說，還提高了藥用菌類的成活率。”老張笑著說，他學成臨走時，專家想要高薪聘請他當管理師，大面積種植藥用菌類，但他婉拒了。在老張心里，更讓他期待的是在家鄉(xiāng)大展拳腳，這是他窮盡一生的夢想。
試種了7年，“仙草”夢終于實現(xiàn)
兩年后，返回故土的老張第一次感到距離夢想不再是那么遙遠。而距夢想實現(xiàn)，他又用了整整7年。
2005年剛過完春節(jié)，老張就背著砍柴刀進了山，然后天天背回一堆堆的闊葉雜木枝干，以及給藥用菌類遮陰、保濕的茅草。剛一開春，老張就開始將雜木剁碎、制成菌種，架上自家的大鍋，給原料殺菌。
除了照顧妻子，剩下的時間，他就扎在自己搭建的試驗棚里忙活。培育、除菌、保濕、降溫……老張一點都不敢馬虎。這一年，他試種天麻如愿以償?shù)爻晒α恕?br />
“農民沒錢，干點事兒賠不起啊。”老張說，因種植藥用菌類投入不小，2006年，他還是沒敢大面積種植，而是繼續(xù)試種。試種中，不少菌類植株也曾遭遇停止生長、雜菌感染，一片片枯死。老張根據當?shù)氐刭|、氣候條件一點點地摸索著。
“那幾年，我把賣糧食換來的錢都扔進了實驗棚里，但要想干成點啥哪能不坎坷呢。”說著，老張仰起頭深深吐了一口氣，一雙幾乎被皺紋掩蓋的眼中充滿堅毅。
直到2011年，已將天麻、豬苓、茯苓、靈芝試種好幾遍的老張，終于摸索出一套成熟的藥用菌類在太行山區(qū)氣候環(huán)境中的種植技術。這一年，他59歲。
20年實現(xiàn)一個夢，老張說并不長
用20年的時間來實現(xiàn)改變家鄉(xiāng)的夢想，這個時間，老張覺得并不長。他成功了，技術成熟了，可以大展拳腳了。
贊皇鎮(zhèn)上莊村的田英海在村里開著一家農資供銷社，這幾年掙了些錢。看到老張種藥用菌掙了錢，他和村里幾位村民坐不住了。2011年底，他們主動上門找到老張，表示愿意投資，和老張一起種植靈芝。
這一年冬天，他們五六個人一起背著砍柴刀上山，硬是扛回五六噸闊葉雜木，大家又湊了6萬多元，購買用來給菌類原料高溫滅菌的小鍋爐，制作了接種箱，定制了專門培育靈芝的玻璃瓶。
今年3月，他們在田英海家的5畝地里建起了簡易大棚，培育了2000多株靈芝。靈芝生長需要保持較高的濕度，溫度也要保持在27℃至32℃之間。田英海和老張等人，每天24小時守在靈芝棚前，定時噴水，及時降溫。
靈芝造型美，不賣藥材賣盆景
幾天前的一個上午，記者在老張的靈芝棚看到，四個靈芝棚中生長著四種不同品種的靈芝，一排排、一串串的靈芝從濕漉漉的細沙中探出頭來，溫潤喜人，賞心悅目。
“這些靈芝到了10月份就成熟了，因為它們的品相和造型都特別美，且靈芝葉片厚、顏色好，形狀好。我們決定不賣藥材，賣盆景。”田英海說，老張會給靈芝嫁接，嫁接的靈芝葉片在植株上不但天衣無縫，還能長好幾層，造型更是美不勝收，給人帶來一股祥瑞、喜慶之氣。
“長勢這么好，造型這么美的靈芝，如果當藥材賣，就太可惜了。我們決定等靈芝成熟后，將它們都做成盆景。一些形態(tài)不是很美的當做藥材賣。”田英海說，為此，一個月前他們還到山東考察了一趟，那里的靈芝盆景每盆都賣到了2000元。“我們的靈芝造型要比他們的好很多。”
田英海說，現(xiàn)在已經有外地客商和他們簽訂了購銷合同，初步估算，每畝靈芝能掙2.5萬元。“相信從我們贊皇貧瘠土地中長出的‘仙草’，能夠給我們山區(qū)帶來不小的改變。”田英海笑著說。
成立農業(yè)合作社帶領鄉(xiāng)親共同致富
“我們村里長出靈芝了！”田英海和老張等種靈芝，是十里八鄉(xiāng)鄉(xiāng)親們最關注的。在記者采訪時，不時有村民前來看靈芝的長勢。“自從這里種了靈芝后，每天前來觀看的村民就沒斷過。”村民田師傅說，一開始，大家都覺得新奇。后來看靈芝越長越大，越長越好，就按捺不住了。
“這里寄托著我們全村人的希望，我們明年也會種靈芝。”一位村民說，現(xiàn)在贊皇有不少村民在他的指導下，種植了天麻、茯苓等中藥材，而且已經有了穩(wěn)定收益。
“明年我們還將成立農業(yè)合作社，讓致富的‘仙草’在貧瘠了千百年的土地上遍地繁衍。”對于貧困山區(qū)未來的路，村民們充滿了太多的期望。
摘下貧窮的帽子，對于他們來說，也已經不再是遙遠的夢想，新時代的山區(qū)農民扎根家鄉(xiāng)，改變就在路上。
